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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流網紅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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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流網紅食品!

毫無廉恥的“百姓萬不存一”, 以及枉顧人躺平權力的“全民集體農莊”之後,冀州從此過上了不需要繳稅,官倉糧食爆滿的幸福生活。

只要今年秋天順順利利豐收,冀州百姓每個人都可以擺脫野菜糊糊野菜饅頭, 吃上黍米大豆飯。

然後, 胡輕侯郁悶了。

冀州所有百姓不管是農民還是手工業者, 盡數被塞入集體農莊後, 胡輕侯面臨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那就是她沒錢了。

這個問題讓胡輕侯怔住了。

“胡某現在自己種, 自己吃, 自己紡紗織布,為什麽還要錢?”

雖然自己紡紗織布是誇張了, 誰腦子有病在即將全國大(饑)荒的時候紡紗織布?但這點誇張絲毫不影響胡輕侯對貨幣知識的匱乏。

一個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要錢幹什麽?

胡輕侯甚至懷疑只要度過了全國性大(饑)荒, 她或許可以挑戰實現人類烏托邦, “各盡其力,各取所需”,老百姓再也不用擔心餓死了。

如此美好的或者封閉的小農經濟, 為什麽需要錢?

煒千小心地道:“可是,有一些東西還是要花錢的啊。”

冀州集中人手種地,沒人紡紗織布,衣服總要穿吧?得花錢買。

冀州大規模開發田地,鐵制農具總是要的吧?得花錢買。

冀州正在全民備戰, 刀劍箭矢總是要的吧?得花錢買。

冀州的官員、管事需要發工錢吧?得花錢……

“停!”胡輕侯打斷道。

“為什麽鐵制農具和刀劍需要花錢買?冀州不是自己有鐵礦,有鐵匠鋪嗎?”

身為冀州地下之王, 鐵匠鋪敢不納入集體農莊的體系試試!胡某讓你鐵匠鋪關門!

煒千叫苦連天:“就冀州那麽點鐵匠鋪和工匠,若是等他們挖礦、打造, 十年都搞不定冀州的農具,必須找其他地方買。”

她看著胡輕侯,道:“還有戰馬!牛羊!集體農莊變不出戰馬和牛羊,得花錢買。”不僅僅是花錢買,還要花高價買,不然別人還不賣給冀州。

胡輕侯皺眉,小心翼翼地問薛不膩,道:“我們還有多少錢?”

薛不膩慢悠悠地比劃手指,胡輕侯臉色立馬白了,沒想到自己窮得叮當響。

一群人無奈地看著胡輕侯,沒有稅收啊,這冀州府衙的錢倉空蕩蕩的,老鼠都不來了。

胡輕侯忽然笑了:“沒有稅收,我們就做生意嘛。”

一群人瞅胡輕侯,做生意?什麽生意?

胡輕侯微笑:“以前冀州有什麽生意,我們現在就做什麽生意……”

然後笑不出來了。

冀州以前有什麽生意?

糧食啊!

冀州最大宗的生意就是賣糧食!或者說整個中原最大宗的生意就是賣糧食。

豐年大規模屯糧食,災年大規模賣糧食,一進一出,運氣好的時候能夠賺幾百倍,瞬間就發財了。

可胡輕侯會賣糧食?她恨不得天上掉糧食呢。

一群人眼巴巴地瞅胡輕侯,知道以前的路走不通了?

胡輕侯淡定無比:“沒事,胡某其他不會,就是會賺錢。”身為穿越者最大的金手指就是賺錢。

肥皂、水泥、玻璃、陶瓷、美食、新款衣衫、新款家具,這些都是穿越者賺錢的基本技能,隨便點亮一個就能賺大錢。

胡輕侯充滿自信,傲然微笑:“胡某立馬研究玻璃,很快就能賣到千家萬戶,然後成為世界首富!”

珞璐璐小聲道:“聽說兗州糧食價格一萬二一石……”

薛不膩悠悠道:“t……飯都吃不飽,我怎麽會花錢買東西?”

一群人盯著胡輕侯,不吃飽肚子,誰會閑著買東西?管你是什麽好東西,有錢買糧食屯著不香嗎?為什麽要買其他東西?

胡輕侯死死地看著眾人,慘叫:“啊啊啊啊!小農經濟!通貨緊縮!我被騙了!”

其他在古代做生意發財的穿越者一定是到了另一個百姓錢花不完的平行時空,不然怎麽可能靠做生意發財?

一件衣服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一個瓦罐缺了口,假裝沒看見,缺得實在狠了,舍不得扔,找修補匠修瓦罐。

因為沒錢而勤儉節約的華夏人什麽時候有過大規模消費了?

胡輕侯就是可以做出可樂做出奶茶,也要百姓有錢去買啊。

小農經濟的社會其實只有糧食、鹽、鐵三個大宗交易。其他什麽衣服啊,瓦罐啊,家具啊,美食啊,胭脂水粉啊,首飾啊統統都是小眾到只能養家糊口的小生意。

胡輕侯臉色鐵青,充分理解了烏托邦世界必須“物資極大豐富”的含義,然後進一步懷疑烏托邦世界怎麽可能沒有錢。

胡輕侯憤怒拍案幾:“挖銅礦!挖銀礦!挖金礦!挖鉆石礦!”

“對了!賣鹽啊!命令渤海郡立刻開始曬鹽!胡某有石板曬鹽大法,比煮鹽省力又省錢!”

然後,胡輕侯惡狠狠看天花板,狗屎!

哪怕不考慮渤海郡的人都在忙著打漁搞吃的,就算現在立刻開始曬鹽,要多久才能出鹽?數量是多少?價格是多少?

曬鹽是個細水長流的生意,放在個別鹽商身上自然是暴富,放在一個州的財政上幾乎微不足道。

什麽時候看到21世紀沿海省市靠賣鹽解決經濟問題的?

胡輕侯悲憤極了,為什麽其餘穿越者的錢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她身為無冕兗州牧,竟然要窮死了?

是不是老天爺吞了她掉錢的金手指?

胡輕侯放棄幻想,努力思索。

那些門閥世家的錢是哪裏來的?不會真的是挖銅礦挖出來的。劉洪真是白癡,收稅幹什麽,派一百倍的人手去挖銅礦銀礦金礦啊!

無計可施的胡輕侯郁悶了,這就是玩建設類游戲必須有個市場的真相,沒有市場賺錢,就是全靠砍樹的《帝國時代》都打不贏NPC。

一個柔柔軟軟的小身體貼到了胡輕侯的背上,伸手纏住了胡輕侯的脖子。

“輕侯姐姐,你在幹嘛?”小水胡探出腦袋問她,然後努力從她的背上掛到了她的脖子上。

“輕侯姐姐,陪我們玩啊。”

小輕渝從另一邊爬到了胡輕侯的背上,扯住胡輕侯的頭發:“姐姐,好熱啊。”

胡輕侯摟住兩個小不點,果然只有小孩子最無憂無慮了。

“姐姐最喜歡你們兩個了。”她抱著兩個小不點打滾,每次看到兩個小不點心裏就歡喜了。

一群管事古怪地看著胡輕侯,努力咬住牙齒,面容扭曲。

胡輕侯瞪她們:“看什麽看!胡某和妹妹們玩耍,不可以啊?當老大就不能玩了?胡某現在沒辦法搞定錢,假裝問題不存在,玩一會都不行啊?”

一群管事面容更扭曲了:“當然可以。”“沒事。”“只管玩。”“我肚子疼。”“我姐姐要生了!”

胡輕侯眨眼:“是不是這兩個小不點對我做了什麽?”

一群管事擡頭看屋頂,一言不發。

小輕渝捂著肚子叫:“姐姐,我肚子餓了!”

小水胡扯胡輕侯的衣角:“輕侯姐姐,我們去躲貓貓吧!”

兩個小不點互相眨眼,絕對不能讓姐姐知道。

胡輕侯惡狠狠瞪兩個小不點:“你們一定做了壞事!到底是什麽?”

小輕渝和小水胡睜大了眼睛,無辜地看著胡輕侯:“姐姐,我們什麽都沒做。”攤開潔白的小手:“看,什麽都沒有。”

胡輕侯摸臉,沒有泥沙汙漬,看衣袖,沒有被畫烏龜,哪裏出了問題?

兩個小不點扯著胡輕侯的衣袖,委屈了:“姐姐,我們最乖了,你竟然不信任我們,嚶嚶嚶~”

胡輕侯慢慢地伸手摸頭發。

兩個小不點緩緩退後。

胡輕侯摸到了一根小樹枝,眼神中殺氣四溢:“這是什麽?”

兩個小不點轉身就逃:“我們不知道!”“不是我們幹的!”

胡輕侯大怒:“被我抓到就打扁了你們的屁股!”

兩個小不點歡笑著到處跑,天氣炎熱,很快渾身都是汗水。

胡輕侯心疼了:“快過來洗臉。”

小水胡跑過來抱住胡輕侯的退,仰天吐舌頭喘氣:“好熱!好熱!”

小輕渝用力在胡輕侯衣服上擦汗水:“姐姐,真的好熱。”

胡輕侯道:“姐姐給你們……”

她一怔,仰天大笑:“胡某要發財了!”

一群管事圍著兩個小不點,有的給她們打扇子,有的給她們抹汗,不住地問:“累不累?熱不熱?要不要喝水?”

胡輕侯怒視眾人:“沒聽見胡某說要發財了?”

一群人看都不看胡輕侯,什麽東西都沒有,你丫賣空氣嗎?

胡輕侯仰天大笑:“胡某要走高層路線,賣奢侈品!”什麽包包,什麽豪車,什麽豪宅,統統都太費時間了,她有世上來錢最快最容易的金手指!

……

洛陽。

劉洪有氣無力地坐著。

幾個宮女賣力地打扇子,臉上身上都是汗水,薄薄地衣衫貼在了身上,春光乍現。

可是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好色的劉洪都沒有了與美女貼貼的心情。

“朕要泡在水池裏!”劉洪道,唯有如此才有一絲清涼。

張讓帶著童敦儀走近,笑道:“陛下,老仆有一碗新奇玩意給陛下嘗嘗。”

劉洪毫不在意的伸手,不知道什麽東西讓張讓特意送過來。

童敦儀遞上碗和調羹。

劉洪瞅了一眼,像是一坨硬硬的糊糊。

他微微皺眉,接過碗便是一怔,道:“咦?”這個碗竟然帶著冰涼。

童敦儀道:“陛下,這冰淇淋若是不加緊吃了,會化成水。”

劉洪聞言,取過調羹慢慢地挖下了一塊,放進了嘴裏。

一股無法言說的香甜和冰涼占領了他的舌頭。

“好!”劉洪驚喜道,大大吃了一口,濃濃的甜香再次彌漫了味蕾。

“好!”劉洪閉著眼睛,再一次大聲叫道。

他沒有睜開眼睛,依然回味著那涼涼的舒爽,道:“這冰淇淋真是不錯。”

張讓笑道:“這冰淇淋是市井之物,只是價格有些貴,這一方就要一百八十八文。”

劉洪笑道:“阿父何時也小氣了?”他是愛錢,但是更愛享受,一點小錢就能享受到美味,何必計較。

“還有沒有,再來一碗。”

童敦儀急忙去取冰淇淋,張讓笑道:“陛下,這冰淇淋固然美味,但是過於陰寒,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劉洪點頭,這種話從小聽到他,他什麽時候在乎過?這炎炎夏日吃個美食還能吃死了他?

……

朱雋的府邸內坐滿了人。

如今朱雋攀附上了十常侍,又是光祿大夫,前途亮得晃眼睛,求他辦事的,找他走門路的,與他攀關系的,每日賓客數不勝數。

一群賓客額頭微微見汗,天氣太熱了,喝酒不僅無法消暑,反而越喝越熱了。

朱雋笑道:“朱某正好有一塊新奇的吃食為諸位消暑。”

一群仆役端著冰淇淋進來,在每個賓客的案幾上都放了一碗。

一個賓客笑道:“敢問這是何物?”

朱雋笑道:“此物叫做冰淇淋,甘美怡人。”他拿著勺子,示範了怎麽吃冰淇淋。

一群賓客這才學著朱雋的模樣吃了一口,瞬間就被征服了。

“啊!好吃!”

“從來不曾吃過如此甘美之物!”

朱雋笑道:“諸君莫要讚嘆,這冰淇淋極其容易融化,彼時就不好吃了。”

一群賓客點頭,歡喜地征服冰淇淋。

朱雋邊吃邊道:“此物是在張常侍的店鋪中買來的,就這麽一塊吃食,張常侍楞是要收我188文,我差點與張常侍翻臉,不過吃過之後,倒是物有所值。”

一群賓客用力點頭,這冰淇淋忒是貴了些,但是真的好吃。

……

街上,某個鋪子中,一個掌櫃熱情地對前來購物的管家道:“今日我店裏到了一批新貨,名為‘冰淇淋’,作價188文一塊,管家可要買些回去?”

管家淡淡地道:“且拿來看看。”

掌櫃取出一個碗,放到了案幾上。

那管家盯著眼前的碗,只覺這掌櫃真是瘋了,一碗吃食也敢賣188文?

豪門大閥是有錢,但是不是冤大頭!

掌櫃笑道:“管家只管先嘗嘗,再做決定。”

管家隨手取過勺子吃了一口,一瞬間就被舌尖的甜香味道征服。

“好吃!美味!t”管家眼睛放光。

掌櫃笑道:“這冰淇淋是張常侍售賣的宮廷禦膳,陛下也對這冰淇淋讚不絕口。”

管家點頭,這個店鋪本來就是張讓的,這番言語斷然不會有什麽虛假。

“只是這個價格有些貴……”管家皺眉,188文啊,若是算上他的回扣,這豈不是要到1888文了?

掌櫃搖頭道:“這冰淇淋全城都賣這個價格,沒有折扣,沒有回扣。”

管家冷冷地看著掌櫃,那我憑什麽要買回去?

掌櫃繼續笑道:“這冰淇淋容易融化,每日只有九百九十九塊,不僅賣完就沒有,來得遲了,冰淇淋化了,也是無法。”

那管家毫無興趣,再好吃的東西,若是沒有他的回扣,也休想他送到門閥老爺的嘴裏。

待回到了豪宅,管家立刻被喚去了大堂。

“老爺。”管家恭恭敬敬地對老爺行禮。

那老爺問道:“你可知道有一吃食叫做冰淇淋?”

那管家一驚,道:“小人不知。”

那老爺皺眉,道:“你去街上買些來,聽說要188文一塊,莫要錢不夠了。”

他沒吃過冰淇淋,不過聽某個同僚說在朱雋的府邸中吃過,心中有些好奇,想要買來嘗嘗。

那管家恭恭敬敬地道:“是。”心中有些惶恐,又有些安慰,幸好沒有與那商鋪掌櫃翻臉,不然如何交代?

第二天,商鋪掌櫃看著管家,眼神悲傷極了:“昨日叫你買,你不買,今日已經沒了。”

那管家大怒:“一塊冰淇淋而已,怎麽就沒了?沒了再去做啊!”

附近好些人湊過來,眼神仿佛在看白癡:“你竟然不知道冰淇淋每日只有一千份!”

那管家一怔,又道:“一千份也不少了,為什麽就不賣給我?”

其餘人大笑:“你家算老幾!我們都是沒買到冰淇淋的,你看看誰家比你家弱了了?”

……

某個豪宅中,一群貴公子悠悠坐在案幾後,談笑自若,眼神卻不時瞄著門口。

一個仆役笑著進來,對主人輕輕點頭。

主人微笑,對著一群貴公子道:“買到了!”

一群賓客大喜。

片刻後,一群仆役端著盤子進了大堂。

主人笑道:“快要化了,需盡快吃了。”

一群貴公子用力點頭,大口吃著冰淇淋,很快吃個精光。

有貴公子仔細地將碗中的殘汁盡數刮下來吃了,完全不在乎這行為有些粗俗,不符合貴公子言行,四周沒人在意,好些人同樣在刮著殘汁。

“這冰淇淋真是好東西。”一群貴公子滿意地叫道,吃了這麽多山珍海味,唯有這冰淇淋最讓人震驚了。

一個貴公子笑道:“如此美食,當寫詩紀念!”

一群貴公子叫著:“不錯!當寫詩紀念。來人,再拿一碗來!什麽?沒有了?何以如此小氣!”

主人毫無辦法:“每日就只有這麽一點,我能如何?”

一群貴公子早就知道冰淇淋不好買,能夠買到已經是很有能耐了,唯有惋惜,什麽時候可以吃個盡性?

一個貴公子埋怨著自家的廚子:“我讓他研究這冰淇淋是如何制作出來的,他看了許久,還吃了一塊,可就是沒搞明白那是什麽。”

其餘貴公子紛紛點頭,洛陽城內誰不曾想要研制冰淇淋?

可是無論怎麽研究,頂多就是猜到是糖水凍成了冰塊,不然何以如此甜,又會融化?

夏日有冰毫不稀奇。

《周禮》就有記載,冬日取冰,藏於地下陰窖,留存至夏日。

皇宮和豪門大閥也都是這麽做的,誰家夏日都不缺冰塊。

可無論廚子怎麽嘗試各種糖水蜜水,既不能將它凍成冰塊,也無法調出濃香。

一個貴公子嘆息道:“這就是不傳之秘啊。”不然怎麽會賣188文一塊。

……

某個豪宅中,姬梓涵抿嘴笑道:“你們可以吃過冰淇淋?”

一群貴女看著姬梓涵,人人搖頭。

一個貴女微笑道:“冰淇淋每日只有一千塊,可是聽說購者雲集,縱然是陛下也每日購買,這數量就有些不夠了,所以我至今未曾能夠吃過此食。”

一群貴女無奈極了,平時以為自己是貴女,家裏要什麽有什麽,可是到了今日才知道京城貴人如此之多,一千塊的份額竟然也沒自家的份。

姬梓涵笑道:“那冰淇淋啊,甜香無比,如膏脂,如湯羹,入口即化,端的是美味無比。”

一群貴女微笑著看著姬梓涵,聽一個厭惡的人吹噓自己想吃卻沒有吃過的美食,對這個厭惡的人更加厭惡了。

姬梓涵絮絮叨叨地吹噓冰淇淋的美味,終於見一群仆役端著冰淇淋進來,這才笑道:“諸位姐姐妹妹到我府中做客,沒有其他東西招待,這冰淇淋雖然不怎麽值錢,卻是新奇吃食,正好為諸位姐妹助興。”

一群貴女早就猜到姬梓涵多半買到了冰淇淋,此刻見姬梓涵拿出冰淇淋宴客,有心拒絕,卻又被冰淇淋三字打敗,皇帝都在吃,不吃還算貴女嗎?紛紛笑道:“如此就多謝姬家姐姐了。”

“想不到姬家姐姐如此神通廣大,竟然可以買到如許多的冰淇淋。”

姬梓涵看著一群貴女歡喜地吃著冰淇淋,得意地說著:“我家是什麽身份?就是張常侍也要給我家面子……已經說好了,每日給我家二十塊冰淇淋。”

一群貴女羨慕地看著姬梓涵,二十塊冰淇淋只是一個小數目,但是她們就是買不到。

姬梓涵驕傲無比,冰淇淋雖然美味,但吃多了不過如此。188文在門閥世家眼中更是不值一提,可是能夠買到冰淇淋就是真正的排場和面子。

當日,張讓的鋪子門口又多了一群苦苦哀求買一份冰淇淋的管家。

“掌櫃!我家與你家做了這許久的生意,今日不過是買一個小小的冰淇淋,你也要拒絕嗎?”

“掌櫃少說廢話,我一定要買到冰淇淋!”

“明日的冰淇淋我全部包了!”

“我出三倍價格!”

掌櫃看著一群管家,無奈極了:“這冰淇淋早就被諸位貴人定下了,老漢也沒有辦法啊。”

一個管家唉聲嘆氣地回去,京城裏貴人真是太多了,這區區一千個冰淇淋竟然也輪不到自己?一定是有的門閥仗著權勢拼命地定購!

“張管家,張管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張管家轉頭,見是商鋪的一個小廝。

那小廝低聲道:“我家掌櫃讓張管事明日未時在貴宅後門候著。”

那張管家瞬間懂了,歡喜地追問道:“有多少?”

那小廝搖頭道:“十塊。”

那張管家歡喜無比,十塊數量雖然少了寫,偌大一個門閥子弟人數有幾十人,怎麽夠分?但是怎麽都比沒有好。

他再次追問:“是每日都有,還是只有明日?”

那小廝道:“是每日都有。掌櫃說了,張管家一直照顧我家生意,待人厚道,如論如何不能讓張管家無法交代。”

張管家用力點頭:“掌櫃真是厚道人。”

次日。

一輛馬車停在了張宅的後門,後門立刻打開,張管事與幾個仆役期盼地看著馬車。

一個小廝從馬車內探出腦袋,一股寒氣從馬車內透了出來,小廝催促道:“速度快些,快化了!”

張管事用力點頭。

那小廝飛快地取出一個木盆,塞到了張宅的仆役手中,道:“明日我再送來,你們將木盆還我。”

張管事看著木盆內大量的冰塊之下的埋著的十個小罐子,歡喜叫著:“快給老爺少爺送去!”一邊取錢。

那小廝根本不數,隨手扔到了馬車上,道:“我還有下一家要送,來不及了,告辭!”

馬車匆匆而去。

張宅內,有人看著木盆內的冰塊,笑道:“我還以為188文實在貴得離譜,原來還有這許多冰塊,好像也不是怎麽貴了。”

其餘人根本懶得理會假惺惺的嘆息,只是眼饞地看著十個冰淇淋,雖然知道終究人人都能吃到,但有人今天就有份,有人要等到明日或者後日,羨慕妒忌恨依然無法抑制。

有貴女使勁閉上眼睛,頂多三日就會輪到她了,以後與閨蜜聊天再也不會因為沒吃過冰淇淋而覺得丟人了。

“給你。”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道。

那貴女睜開眼睛,卻見大伯將手裏的冰淇淋遞給了她:“我牙不好,不吃冰的,給你吧。”

那貴女歡喜地看著大伯,用力點頭。

大伯瞪她,以後少惹麻煩!

……

“到底是怎麽做出來的?”孫璋吃著冰淇淋,微笑著問道。

張讓搖頭:“胡輕侯精t明得很,怎麽會讓我知道?”

孫璋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這冰淇淋雖然美味,他也沒想過奪取這區區188文的生意,何況這生意的成本想來是極高的,也不太容易制作,不然何以每日限定份數?

雖然每日賣出的實際分數大約有兩千塊,但是若容易做,如今冰淇淋供不應求,何必只做了兩千塊。

他笑道:“胡輕侯倒是能找到這許多冰塊。”看著冬日取冰不要錢,人工花費其實不小,非富豪無法做到。

張讓在這188文的生意中只是賺了經手費8文,雖然每日16000文在常人眼中已經是不得了的數字,但是在他眼中什麽都不是。

每日到他家送禮的樹木都是幾十萬上百萬錢起步,他需要賺這16000文?

何況能夠借著冰淇淋與各個門閥的管家打好關系,這才是最重要的,說不定他的觸角就滲透到了各個門閥之中了呢?

趙忠笑道:“看來胡輕侯是真的缺錢了。”這冰淇淋也就是夏天賺些錢,而且成本不低,若不是胡輕侯極度缺錢,何以花這工夫。

張讓淡淡地道:“這倒是未必,誰不愛錢呢。”這世上就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只是出不出得起價格。

……

洛陽城外,某個莊園中。

佘戊戌警惕地打量四周,確定沒有人註意這個小小的莊園。

她再次提醒一群送貨馬車夫:“萬萬要小心,不能露出了馬腳。”

一群馬車夫點頭,馬車都是普通模樣,沒有一絲標記,混進城裏毫不顯眼,送完貨之後並不立即回莊園,而是在城裏隨意兜圈,直到確定無人跟蹤,這才出城回莊園。

佘戊戌反覆叮囑,猶自不放心,派人在城門口盯著,若是有人跟著馬車出來,立刻就會提醒馬車不要回轉莊園。

“這可是冀州的唯一的財源。”佘戊戌認為自己怎麽謹慎都不為過。

在她眼中胡老大的冰淇淋最神奇的就是硝石雙鐵桶制冰,她搞不懂為什麽硝石扔到了水裏,水就會結冰,根本不需要在冬天取冰藏到夏天。

但在那些本身就擁有冰窖的豪門大閥的眼中,冰淇淋的最大秘密卻是牛奶和雞蛋。

銅馬朝鮮有牛奶制品,大部分一輩子沒有吃過牛奶,那些大廚又怎麽會猜得到冰淇淋是牛奶和雞蛋制成?

只要被這些大廚看一眼冰淇淋的做法,他們就能做得一模一樣。

佘戊戌對冰淇淋的秘方盯得緊緊的,縱然是這屋子之中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

揚州。

一艘漁船漸漸靠岸。

岸上的人歡喜地招呼:“來了!”

百十個人匆匆迎上,接過從漁船中遞出來的木盆,驚喜地看著滿滿一盆冰塊。

“快送回府邸!”有人叫道。

一群人七手八腳將冰塊擡到了馬車上,然後疾馳而去。

某個府邸中,幾個衣衫華麗的人的身後放著冰塊,幾個仆役輕輕搖晃扇子,涼風打在身上,令人舒服得想要呻(吟)。

一個仆役端著冰鎮綠豆湯進來。

一個貴公子仰頭喝了,綠豆湯的味道全然不曾品嘗出來,但那涼氣從喉嚨分成兩路,一路直上頭頂,一路直下腳底,瞬間就讓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了。

“妙!”那貴公子大聲讚嘆道,“我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綠豆湯!”

一群貴公子附和點頭,南方人真是可憐,夏天簡直要人命,又不像北方人可以冬日取冰夏日用,到了夏日只有硬熬。

一個貴公子感受著冰涼,道:“我一直想著從北方取冰,一直未能成,今日終於有人做了,看來是賺得不少啊。”

其餘人哈哈大笑,冬日取冰倒是容易,只是藏到夏日就會融化了大半,要運到南方又會融化大半,這錢其實也不怎麽好賺。

一個貴公子笑道:“無論如何,今夏終於舒服了。”

冰塊雖然貴,但是錢能夠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問題。

……

胡輕侯看著收入報告,終於開啟穿越者的必然發財道路了?差點以為自己這個穿越者是冒充的。

但是冰淇淋的市場極其的小。

胡輕侯一萬分的希望在全國鋪開冰淇淋店,哪怕只瞄準高端市場,全國統一價格188一份,依然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可是胡輕侯做不到。

硝石制冰容易,集體農莊也有大量的雞蛋,可是她沒有牛奶和糖。

不是冀州沒有牛奶和糖,而是整個銅馬朝都沒有多少牛奶和糖。

沒有需求就沒有生產,該死的銅馬朝人幾乎沒有飲用牛奶的習慣,牛都是用來耕種的,沒有專門的奶牛,她為了在洛陽周圍收集奶牛就花了不少力氣。

而這糖就更誇張了,銅馬朝有粗劣的紅糖,可是產量少得笑死人。

胡輕侯搞不到大量的奶牛和糖,唯有將錯就錯,搞饑餓營銷。

倒是在南方賣冰塊更加省心省力。

她認真想著:“我有了冰塊,是不是可以將海鮮送到內地去了?”必須安排馬車試試看,或許又是一個獨門產品。

“姐姐,到時辰了。”小輕渝使勁地推胡輕侯。

胡輕侯應道:“好!我來了。”

兩個小不點扯著胡輕侯的手臂到了樹蔭下,然後興匆匆地跳到胡輕侯對面,筆直站著,眼睛睜得大大的,興奮地盯著胡輕侯。

胡輕侯咳嗽:“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華山派弟子了。”天下不安寧,兩個小不點吃了快兩年的肉蛋奶,臉上都有些肉了,身體也強壯了,該學點防身的技能了。

“本門的門規是……”

小水胡舉手:“輕侯姐姐,那我以後是不是叫你師姐了?”稱呼從四個字變成兩個字,省力!

小輕渝努力蹦跶:“華山派弟子是不是每天可以吃很多很多冰淇淋?”

小水胡用力點頭,沒有冰淇淋,誰做華山派弟子。

胡輕侯怒視兩個不聽話的小不點,道:“作為華山派弟子,以後每天要做功課,要練功……”

兩個小不點興奮了:“功課!功課!練功!練功!”都沒玩過啊,一定很好玩。

胡輕侯眼冒兇光:“哈哈哈哈~這可是你們自己要求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擼袖子,叫你們兩個在我頭發上插樹枝!

胡某絕不會因為你們兩個年紀小就放過你們,數學語文外語物理化學地理歷史體育一樣不能少!

小水胡拿手指捅小輕渝:“輕侯姐姐笑得好可怕,我們是不是上當了?”

小輕渝使勁瞅姐姐,鬼鬼祟祟地小水胡道:“我們快逃!”

小水胡用力點頭,轉身就逃。

胡輕侯在後面追趕:“不做功課就沒有冰淇淋吃!”

小輕渝和小水胡停下了腳步,猶豫地看著胡輕侯,被胡輕侯一把抓住抱在懷裏。

“抓住你們了!跟我去學數理化,十套試卷起步!”

小輕渝牽著姐姐的手,認真地道:“姐姐,數理化好吃嗎?”

胡輕侯怒視小輕渝,熊孩子!

小水胡抱著胡輕侯的手臂用力搖晃:“輕侯姐姐,我要吃冰淇淋?”

胡輕侯淡定無比:“好好學習,好好練功,就有冰淇淋吃。”終於有了控制熊孩子的大殺器了。

半個時辰後,胡輕侯抓狂:“啊啊啊啊!”為什麽教小孩子這麽難?

兩個小不點歡快地看著胡輕侯,好像很有趣啊。

曹仁光速找到了胡輕侯,眼神幽怨:“你我不是生意夥伴嗎?何以有錢賺卻不找我?”

冰淇淋這東西賣瘋了,生意人都想打冰淇淋的主意,曹仁一秒鐘就確定張讓不過是個賺轉手費的,而真正的貨源是胡輕侯。

胡輕侯冷冷看著曹仁,忽然燦爛地微笑:“冰淇淋實在是數量有限,胡某已經無能為力,不過我還有冰塊和海魚生意。”

曹仁早已料到冰淇淋不好做,也沒抱指望,問道:“冰塊和海魚?”

他笑得牙都要掉了:“沒問題!”

海魚生意在沛國譙縣未必賺錢,有新鮮的河魚吃,何必吃不新鮮的海魚?但是冰塊生意就不同了,說不定可以賣瘋。

……

兗州。某個縣城。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緩緩走在街上,身上散發著臭味。

周圍的人皺眉,這是多久沒有洗澡了?紛紛躲開幾步。

那男子搖搖晃晃地走著,全然不知道街上的人都在回避他。

他嘴裏嘟囔著:“衙門……衙門……”

周圍的路人中有人於心不忍,難道這個人有什麽冤屈?遠遠指著某個方向叫道:“往前走,然後第一條街向西走就是衙門。”

那男子木然聽著,緩緩前行,也不曾道謝一句,又走了幾步,忽然撲倒在地,渾身抽搐。

周圍的人驚呼。

有人道:“一定是餓暈了。”

縣衙明明已經下t令所有沒錢沒糧食的人都去冀州,可總有人想盡辦法不願意離開家鄉,結果餓死了吧,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們。

有人好心走近,想要去扶起那人,卻聽見有人叫道:“且慢!”

那阻止的人皺眉從人群中走出來,有人認得他,叫道:“肖大夫,你是怕那人敲詐嗎?”

好心人笑了,難道還怕碰瓷不成?這麽多人都看到他自己倒地,要是敢碰瓷敲詐,老子就翻臉打斷了他的手腳。

那肖大夫搖頭,道:“我看他臉色好像不太對。”

他走到那倒下的男子身前,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卷了衣衫擋住了手,伸手將那男子的臉轉了過來,仔細一看,臉色立刻鐵青了。

“可能是瘟疫。”他臉色有些驚慌。

周圍的路人退開幾步,有人鎮定下來,笑道:“肖大夫,你會看瘟疫?”

路人中好些人笑了,肖大夫肖盼安是本縣的小大夫,可惜醫術不怎麽高明,但凡有人找他看病,總是深深怪怪的,有時候要給人刮骨療傷,有時候有給人吃些奇怪的藥,有治好的人,也有還沒開始治療就要打他的人。

肖盼安倒是因此練出了一副好腿腳,跑得飛快。

就這麽一個古怪大夫,也能看出瘟疫?

路人們是不怎麽信的。

肖盼安自己也沒幾分把握,喝道:“楞著幹嘛?還不去請縣令?餵餵餵,那個誰誰誰,去請個靠譜的大夫啊!瘟疫這事情可大可小的!”

縣令和大夫匆匆趕到。

大夫看了許久,完全看不出這是瘟疫還是疾病,瘟疫是病,疾病也是病,憑什麽說這是瘟疫?

肖盼安尷尬了,純屬靈感爆發,我哪知道是不是?

縣令拂袖,嚇死我了。

他大聲喝道:“肖盼安,你若是敢妖言惑眾,本官就……”

一個衙役拼命地跑過來,遠遠地就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葛家村的人都死了!”

他看著地上的人,驚恐地叫道:“這個人就是葛家村的!”

附近所有人死死地看著那衙役,有人陡然大叫:“瘟疫!”

無數人落荒而逃。

縣令腳都軟了,大叫:“快上報兗州牧!快上報胡中郎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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